互聯網家裝熱的背后

近期社會上出現了歷史上少有的家裝熱，各類企業和機構紛紛進軍家裝行業，一時間江湖上狼煙四起，褒貶互現。熱局需要冷眼觀，合計了下，決定聯合采訪下設計圈的意見領袖、資深媒體人趙虎先生，希望求個答案。

采訪實錄：

記者：趙老師好！最近的互聯網家裝太火了，太多的資訊和消息每天充斥著我們的眼睛和頭腦，有點亂。大家都說您是圈子內的“明白人”，作為意見領袖，今天您是否可以給大家一個答案？

趙虎：領袖不敢當，意見有一些，圈子混久了倒是混明白了。今天的“家裝熱”不奇怪，這股熱潮早該來，現在來還算是來晚了呢！

記者：為什么您說“家裝熱”來晚了？

趙虎：上世紀90年代后期，是家裝熱的開始，我創辦《家飾》是在1998年，那時候應該算是國內第一本家居雜志，街邊報刊亭的老板都不知道這類雜志擺什么位置？我當時想，什么時候報刊亭有十本家居雜志的時候，這個行業就起來了。當年的設計界前輩曾堅先生和饒良修先生是指導我進入家居領域的領路人，他們敏銳而準確地預測了后來得家裝熱潮。當然，今天的互聯網新媒體替代了報紙雜志，但家裝熱沒有變，家裝行業沒有進步。

記者：為什么您說家裝行業沒有進步？

趙虎：判斷行業進步是有一定標準的，再說家裝行業是一個太復雜太綜合的產業，絕不是暖氣換成地暖、現場加工換成工廠加工這么簡單。這個話題可以講一天。對了，我們采訪是一個小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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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您可以一直講下去。我們之前關注了您的一些歷史和觀點，簡單總結了下，您看看(遞上記者準備的資料)，您是否可以以此為主題聊聊？

趙虎：(看記者的資料)，功課做的很細啊，你們哪里翻到的這么多東西？好吧，今天實話實說。

第一個，2004年3月19號，《繽紛》雜志的活動中，我是說過“站在極點上”的話。假如一個人站在北極點上，朝任意方向走，都是向南，反之亦然。意思是，裝飾公司怎么都是“死”，當然這是指裝飾公司不革新的前提下，目的是警示他們自己革命。今天的小米再次把裝飾公司和“死”扯上話題，不是新東西了。(笑)

第二個，關于精裝修的問題。原來我的措辭比較尖銳，會惹很多領導不高興。本來嘛，房子和車子一樣，商品的完整屬性要有。我們想象下，你買車，交錢提車時候，你發現車子是毛坯的，銷售微笑著問：您配什么輪胎？選什么方向盤？配什么座椅？……買車就要能開！為什么買房不能住？沒有櫥柜、沒有馬桶、沒有衣帽間……，我們的老百姓被洗腦習慣了。最混蛋的說法是：百姓要個性化裝修，精裝修會導致千篇一律。看看世界上其他國家吧，除了自己私建別墅，基本都是精裝修入住的，沒發現哪兩個美國家庭室內是一樣的。

記者：在精裝修中，百姓如何選擇軟裝和硬裝呢？

趙虎：(笑)說過很多次了，軟裝和硬裝的說法不科學，鄭曙?教授為此講過很多次了，但是我們的商家力量太強大了，活生生的“裝”出一條路來了。好吧，為了溝通方便，我也跟著“裝一次”吧。

回到這個問題，當下的精裝修通常指“硬裝”，不管是每平米699元還是999元，其實就是室內6個面和櫥柜衛浴，房間看起來很空。“軟裝”是障眼法，百姓被整體效果蒙住了眼睛，其實“軟裝”是不包含在造價內的。

還有，家裝是個太復合的產業，不同于手機這樣的工業化商品，很多東西不是量越大越便宜的。比如，我們買一萬平米的瓷磚，肯定比買一百平米便宜。但是，瓦工鋪貼施工時候，可是沒有工作量越大越便宜的說法的！現在高級瓦工的月薪是穩穩超過碩士博士生的！還有，每一片磚都是一雙手的勞動完成的鋪貼，我們如何保證一萬雙手干出來的活是一個標準和品質？同樣的流水線，德國工人裝的車就是比中國工人的強，努力加汗水追吧，玩概念沒有用！

第四個問題，設計師這個問題。對，我說過，一個設計師為一家一戶做設計是偽命題！準確說要加上一個“絕大部分”的前提。我的意思是，今天我們“絕大部分”人，很少找裁縫去做衣服了。都是去商場買衣服，挑自己適合的尺碼即可。一位設計師服務一戶人家是很奢侈的消費，大多數人負擔不起。因為設計師要有體面的生活，造價10萬的裝修，一開工兩個月，還指望一個設計師服務？不可能！如果有，那么你上當了，這只是個材料導購員或者繪圖員，根本不是設計師。另外，以設計費為收入來源的人叫設計師，以設計免費換拿材料回扣的不是設計師。腐敗的一個現象是，醫生不以看病掙錢，掙買藥的錢，這能有好？

記者：您說過家裝是僅次于教育的工程？

趙虎：一言難盡，講兩個故事。故事A，某地產商請西班牙設計師，設計西班牙風格的樣板間，設計交稿，開發商大怒：這不是西班牙式！西班牙設計師：這就是我們的居民現在的房子啊？開發商拿來西班牙式的照片，西班牙設計師笑了：這是我們兩百年前的住房的樣子。故事B，國內設計名家為某戶居民做設計，看到一個舊衣柜屬于很有代表性的設計作品，給業主留下了。裝修完，業主大怒：我要新的，這舊柜子你為什么不給換掉？兩個故事反映了當下的社會價值觀，A地產商最終找了國內設計機構，設計出了自己滿意的“西班牙式”，盡管今天的西班牙人已經不再過那樣的日子。B設計師如果雞賊的話，可以用新柜子換下那個極具收藏價值的舊貨。

家裝的結果直接影響到我們的生活，這個過程是社會綜合發展水平的鏡子。好的設計師加好的家裝企業，為社會提供誠信優質的家裝服務，就直接為民族復興做貢獻了。

記者：聊聊當下的幾個品牌的互聯網家裝吧？

趙虎：聊點別的吧，圈子太小。說謊話違心，說實話得罪人，還泄密。(笑)

記者：我們今天的采訪主題是？

趙虎：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希望互聯網時代下的家裝產業可以健康發展。如果他們太不爭氣的話，俺們可就上了！“路見不平一聲吼”，別逼俺們出手啊！(笑)

記者：感謝您接受我們的采訪！謝謝！

（原標題;“路見不平一聲吼”―― 互聯網家裝熱的背后）